走出病房后,我整个人都在发抖,两只手将手机紧紧捧在胸前,黑屏上印出了我发白的脸蛋。
“喂,你老婆也要生了?我尿都要吓出来了,妈妈诶...”
路过某个房间时,一个男人紧张兮兮地凑了上来,吓得我连忙加快脚步。
虽然并不是那么夸张的事,只是刚才夕纪居然给我发了消息,问她今天能不能来学漫画。
我连忙回了句“好啊,什么时候都行。”,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。
也许这是她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?还是她打算来道别?要是这样的话,我根本没有准备好...
胡思乱想着,连漫长的路程也变得异常短暂,但脚步却一刻都没停下。
我爬上楼,见少女面对着楼梯静静倚靠在破旧的墙壁上,她不顾制服上沾染的墙灰,迎着窗口洒来的夕阳光,仿佛与这陈旧的橙红色融为了一体,透着股微妙的腐坏感。
垂下的双眸在看见我的那一刻闪出了光芒,她终于直起身子拍掉了短裙上的墙灰,却被这扬起的颗粒呛得咳嗽了好几声。
“咳——咳咳!下,下午好啊祥司。”
笑着朝我挥了挥手,和往常一样。
平时完美的她此刻也露出了疲软,让我更加过意不去了,连忙上前打开家门。
“夕纪...为什么不进去等呢?”
“诶?我觉得等你带我进去会更开心一点,你身上...有股香味呢,花吗?”
她轻盈地来到我身后,脱鞋时弯下腰的她短暂地更接近我了些。
“嗯,今天去医院见妈妈了。”
“很淡的味道,不是你送的吧?一起去的是个很细心的人呢。”
“不是一起去的,是爸爸,没见到就走掉了。”
帮她拉开椅子,从那白净的手上接过她装画具的包放在桌上,一切都向往常一样,而这对话里却多了些勉强。
“这样啊,真可惜。啊,不用多说了啦,我今天还带了饭的,三份。”
“竹内已经走了。今天应该就我们两个了。”
“没关系,留一份明天早上吃也行,或者你可以吃两份的,钱就不用给啦。”
“吃不掉两份的啊,或者我们一人再吃半份?”
“不要,会变胖的。”
等她把袋子里多出来的那一份盒饭放在中间,我们却都没有再伸手碰它。沉默地吃着自己的饭。
直到吃完,我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。
见她自然地取出画具,坐在座位上侧过身,两手乖巧地放在裙摆上,朝我稍稍低头。
“祥司,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。我今晚会把一些衣服整理了,明天带回去,之后几天每天都会带一点,这段时间谢谢了。”
“不会是最后一次的,毕业之后会有空的吧。”
“我要去外地实习两个月,哥哥在那里认识一个做设计的朋友,正好和我的专业一样。”
“...我们还能再见吗?”
我问出口的时候,她已经提起笔看向了画了一半的画纸,并没有转过头。
“这个问题,迟早要问你自己的,秋山前辈。”
“......”
我与她,我们的关系,她打算把这一切都交给我来决定吗?在毕业之前啊...
我当然希望和她重归于好,但在那之前必须要把误会解开才行,不然就太不公平了,就像是某处藏着的炸药一般...
于是,我朝她转身,深呼吸了一口。
“夕纪,昨天的宴会,你们办了吗?”
“...随便吃了个饭,大家就散了。”
她眉头一颤,突然紧握的小手让笔尖划出了一个“z”字,于是只好放下笔,却还是没有扭头看我。
对我们抱有期待的社员们,会怎么想呢?毫无疑问会问她各种问题,甚至还会偷偷怪着我们把。
承担这一切的不该是她一个人。
“到时候我想再补办一个宴会,在那之前,昨晚的事情...”
“够了,够了吧,祥司。我不想听这些,一点也不想,为了我再说的这些我不想听。”
“夕纪...”
见她瞬间泛红的眼眶,已经被挤到喉头的话语卡死在了那里,让我有了一种窒息感。
这样被她拒绝的话,我该怎么办啊...就算强行说,她会接受吗?
“再说的话,我马上就走。不能...就当做没发生过吗?我们继续在一起,一直到毕业。”
“...啊。”
继续说的想法被她懒腰斩断,我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。明明她才说着要我问自己,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。
她,或许又在骗着自己,像刚遇到她那时一样,死死保护着自己。
我在她心里的位置,正不停上下移动着,她明明还没准备好面对我,她却还是来了。
我该怎么拯救这样的她呢?
我们沉默着,原本的漫画教学已经变成了各画各的。
夜晚,她把自己的床铺摆在离床最远的地方,连澡都不洗就钻了进去。
我当然也没了洗澡的心思,静静躺在床上。
窗帘没拉,我们之间隔了一道洁白的月光,或许我们之间的联系,只有那虫鸣声了吧。
这时,她突然开口:
“祥司。”
“嗯?”
“明天早上,我可能会睡得很死,记得提前来叫我啊。迟到了的话,就咬你...”
“嗯,一定...”
本来就该这样的,之前一直是早起的她来叫我,只不过是交换了一下而已。
我也许又只能尽量浅睡了。
......
...
* * *
我并不是自然醒来的,但也不是被夕纪给叫醒的。
和昨晚说好的一样,我提早起床叫了她,却发现她也早就醒来了。
帮夕纪整理了一部分衣物,又送她回了学校后,现在我正朝着市里出发,去公司附近地铁站,竹之下正在那里等我。
吵醒我的就是她的电话。说着“有关于你工作的重要事情要当面讲”,就约我在上班前见一面。
在她的努力下,我的稿子明明不会有问题,事情多半是和竹内或者漫画展的?
抱着怀疑的我走出地铁站,见一名女性正站在旁边站台外的风口,鲜艳的丝质长裙被风吹起,勾勒出一双紧闭着的修长美腿,非常显眼。
觉得她一定是竹之下了,我便钻出人群。
“啊呀,秋山老师,总算是等到你了。”
听这声音我就确认了,边挥手示意边看向她。
她正抬手挡住被吹向脸颊的侧发,哪怕是在阴影下,依然能看到那弯起的红润双唇。
“为什么不在前面等我?这里风那么大。”
“表示一下对你的尊重嘛,早见面也好早说话,一举两得。”
走到我身边的她并没注意到卷到了腋下的红纱袖子,露出的整只手臂像是不习惯暴露在空气中,细腻的肌肤泛起湿润的光泽。
“我以为你会挑个好地方叫我过去的。应该是挺急了吧。”我试探道。
这样可不像是她的作风。
“也算是,但今天开始是特殊的,没必要这么见外了。你看,我没穿开叉裙,比平时朴素了吧,喜欢吗?”
说着,她捻起长裙的一角,向我展示着裙下苗条匀称的小腿与一双典雅的高跟鞋。
明明还是很显眼,而且很贵吧这种衣服...不对...
越来越觉得奇怪的我朝她皱了皱眉,问道:
“你是在迎合我?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吧,我不吃你这套的。”
“变了啊,秋山老师。怎么一点都不害羞了?呵呵~”
“谁会一直对认识的女人害羞啊。”
而且,对她身上所具有的成熟,或者说是母性美,现在的我已经不再缺少了。
“这样说我会伤心的...怎么感觉你没有很难过的样子?要是需要,我随时都可以和你聊聊天的。”
“和你没关系吧,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很难过?”
她并不知道夕纪的事情,我也对她保持着警戒,不会说哪怕一句示弱的话。
“因为啊,小彩音她不会回来了。昨天就该被带回家了吧?”
那笑容凝固了,她扭头看向前方,朝着公司走了起来,我也不得不跟上了她。
“确实回家了...”
那又怎么样?
刚想这么回应的我,发现她可能是有了些误会,以为我们真的失败了吧。
“这样子,你的作品就会被腰斩,因为主要编辑都走掉了,是吗?”
“腰斩...是吧。”
我装作顺着她的意思,放慢脚步转脸看向另一边高耸的大楼。
“没事的,从今天开始,你就叫我伊势姐姐。我已经准备好接替小彩音的工作了,只要你去填一份申请书。”
“今天就要吗?应该还有时间吧。”
“就快来不及咯,昨天上午的事情,传来传去,整个公司包括作者和后勤都已经知道了。大家都觉得彩音是不会回来了,你也很快就会被主编叫去的。”
她稍稍抬手碰了碰我的肩,似乎是想要安慰我。
这么说,要是我和竹内说明都没做的话,公司下一步就会开除我吗?
确实很难想象那群人会替我说情,帮我找到下一个责编,我最后的希望也只有竹之下了。
但...
我拿出手机,看着屏幕上竹内发给我的照片和消息。
那是一张医院的证明,签字盖章,千真万确,证明了她的身体状况。
非处女...
“我说祥司,你的DNA是有多强大啊!他们说很顺利,就快有结果了。真贵,存款都没了!拜托你要养我一个月了!”
刚才的她发消息向我抱怨着。
从昨晚开始,她便会发消息给我确认情况,甚至还给我发电子确认书什么的,要我签字同意。
这种复杂的事真亏她能想办法搞定,一晚上跑了好几个地方,都没有睡觉。
所以我一点都不怕自己被开除,因为我相信她一定是会回来的。
“啊喂,秋山老师?真是的,跟女性说话的时候还看手机,所以呢?”
在竹之下把脑袋凑上来之前,我收起了手机,回道:
“我可以陪你去公司,但申请书,还是之后再说吧。”
“什么?你不慌吗?公司当时也算是破格收你进来的,因为有两个你的粉丝才答应的!”
少见地,她抛弃了那份优雅,收紧的手指抓得我缩了缩肩膀,扭头看见了一张扭曲的脸蛋。
两个粉丝?除了竹内,难道,是樱内姐?
现在不是考虑这事的时候...
“竹之下?”
我想提醒她的失态,却失败了。
“不行,不行啊,秋山,交申请书吧,实在不行,到公司以后说一声也可以,说我可以先代替彩音。”
“...先走吧。”
果然是发生了什么,什么我还不知道的事情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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